人們看不見技術革新所付出的代價,以及未來可能衍生的問題。
蘇格蘭政府將在2032年前將逐步淘汰汽柴油車,而到了2040年,所有開在英國路上的車都會是電動車,原有的加油站將語充電站取代。轉採用綠色能源科技當然是最好不過了,氣候變遷已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挑戰之一,全世界的大城市都充滿著汽油車排放的廢氣,採用電動車將可以改善空氣品質,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,不至於把地球推到極限。
但是,有些電動車目前還不是如製造商向消費者宣稱的那麼 “乾淨”。國際特赦組織(Amnesty International)的研究顯示,由大人和小孩挖掘的鈷礦將進入部分世界最大汽車製造商的供應鏈,電動車電力主要來自於可充電式鋰電池,而鋰電池的重要成分即為鈷。另外,為緩解氣候危機,許多綠色技術陸續被開發出來,相對地,一定也有副作用產生。科學家們警告,這可能要付出另套環境代價,因為探勘和開採建設這些設備的材料,也可能會嚴重影響生態和生物多樣性。
含鈷產品的有包括耐腐蝕和耐熱合金、硬質合金、磁鐵、研磨和切割工具、顏料、塗料、有色玻瑙、手術植入物、催化劑、電池和鍍鈷金屬。
鈷,ㄍㄨ,英文為 Cobalt,是一種天然存在的元素,其化學符號為 Co;全世界有百分之六十的鈷都來自剛果民主共和國(Democratic Republic of Congo),雖然剛果的鈷含量豐富,但仍為世界最貧窮的國家之一,而且幾十年以來一直飽受戰亂和政治貪腐之苦;因國內的正式的工作少之又少,成千上百的剛果人民,不管男女老少不得不自行挖研以維持生活。
剛果出口的鈷礦中有百分之二十是來自這些所謂的 “手工採礦者”,確切的數字可能更高;這些手工挖掘所產出的鈷比工業採礦的還要便宜,部分是因濕工人的薪水不高,也不在法律規範之內。而且隨著需求量的增加,各地區不斷有新礦場出現。
這代表著全世界的鈷來源有很大一部分來自這些礦物,雖然我們不知道最後它們都到哪裡去了,但可以合理的假設有不少最後進入了一些企業,特別是那些主宰著汽車電池的企業。
國際特赦組織和剛果非營利組織 Afrewatch 合作進行研究,發現礦區中最年輕的孩子可小至七歲,我們看到正在挖礦的大人或小孩中,沒有人戴口罩保護他們不呼入鈷的灰燼,鈷的灰燼有可能導致致命的肺部疾病。礦區不時會有崩塌,直接把人活埋,沒有人知道確切的數字;聯合國兒童基金會(UNICEF)就曾估計大概有四萬名兒童於剛果南部的鈷礦區工作。
美國疾病控制與防制中心稱,長期暴露於含鈷硬金屬(粉塵或煙霧)會導致稱為 “硬性金屬肺病” 的嚴重肺部疾病(一種塵肺病);吸入鈷顆粒會引起呼吸過敏、哮喘、肺功能下降和呼吸急促。就算是皮膚接觸,也會全身吸收硬金屬和鈷鹽,導致接觸性皮炎爆發。
但是,當地人們似乎不太了解大範圍採礦對其造成的風險,這裡不僅有鈷礦和銅礦,還有鈾礦;他們對這種礦物都很熟悉,其具有大量放射性,不僅對人的生命健康構成威脅,還能污染水資源。
2012年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(OECD)公布明確的方針,給這些從剛果等高風險地區採集鈷礦和其它礦產的公司。根據指導方針,電動車製造者和電池製造商應該知道其金屬精煉商和加工商為誰,且評估精煉業者是否盡到精準審核義務、了解人權風險和虐待,並公布評估結果。但實際狀況,卻是沒有一家汽車供應商回應有確實執行。
會發生這種狀況的原因可能與鈷礦並未列入 “衝突礦產 Conflict Minerals” 有關,因此逃過了嚴格的法律檢視,美國是在2010年公布衝突礦產相關法規,而歐盟則是到2017年初才公規定,但這些世界上最有錢的幾間企業根本沒藉口逃避精準審核。
自從2016年公布報告之後,狀況有獲得改善和進步,幾間企業包括中國的,已經成立了 “責任鈷業協議 Responsible Cobalt Initative”,來幫助產業的精準審核執行與OECD標準一,並著手處理剛果內童工的問題。組織包含了科技大廠,如蘋果、惠普、華為、索尼等,當然也包含了電池製造商三星SDI、金屬製鍊廠―華友鈷業(其子公司會向手山礦工收購鈷礦),但沒有任何一家企業是汽車製造商。同時,剛果政府宣布決在2025年前讓童工在礦區內消失,並尋求國際援助來解決這個問題。
電動車產業必須要瞭解到,令供應鏈逐增加的人權風險虐待透明化才是未來的道路,不少全球知名品牌的高層表明追縱鈷礦的供應鏈有多難;但是,只要是負責任的企業、了解童工的風險,都應該努力去了解他們的供應商是誰,還有他們的零件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中製造的。2017年,蘋果成為第一家公布鈷礦供應商的公司,證明這件事是可以做到的。
有些公司想要乾脆停止收購剛果的手工礦產,對貧窮的社區造成負面的影響,畢竟他們是倚靠礦產過活;因童工而受益的企業不能因為現在問題爆發就一走了之,真正的解決之道是約束民間礦場,確保礦工們是在安全的環境工作,而小孩則是回到學校上學。
各國政府都應該制家法律,嚴格要求企業檢視並公布他們的採礦資訊,因為只採自願揭露的遠遠還不夠,我們不是在兩個惡魔中選一個,而是應該要慢慢淘汱生物能源,電動車則是外來綠能生活的一部分。但隨著電動車業者繼續朝市場前進,他們應該要確保自己在能源革命上的角色,是真的乾淨且公平的。一個建立在剝削剛果兒童的綠色未來,並非進步。
在剛果民主共和國地區,估計有三分之二的兒童沒有上學,此刻他們正在礦井工作賺錢。他們中有些孩子年僅11歲,卻不知道如何閱讀或寫作,但是已經成為了採鈷小能手。正由於孩子的努力工作,每天都能為家人賺得1至2塊美元。
國際上普遍承認兒童參與採研是童工最嚴重的形式之一,但現實中呢?